AUTHER:逍魍

洁癖,有病,脑洞大。
职业卖糖。
糖(wa)与(ken)鞭(bu)子(tian)

【巍澜】长生

*这是我一个夏天的私心*

“轮未竟之回。”

A.

这不过是千万年时光中平凡得不起眼的一天。
龙城的夏季热,像蒸笼,鲜有风,也没有蝉鸣——如今处处高楼林立,躲在土地里的蝉也仿佛被赶尽杀绝,周遭的人声被暑气一蒸,变得模糊又黏腻,还不如蝉鸣的恼人来得干脆。
沈巍从教学楼走进热浪扑面的室外。他似乎活在另一个世界,大热的天依旧一丝不苟地穿着挺括西装,裹得严严实实,一身打扮从裤腿精致到领口,却奇妙地像是一块冰,走过的地方连空气都停止躁动,跟着凉爽了些。
今日的龙城大学气氛有些古怪,从他身边走过的学生个个脚步匆匆,嘴里嘀咕着什么。他凝神去听,“死人了”这三个字飘进耳朵,格外清晰。
沈巍的眼神几不可察地变了一瞬,随后他掉转脚步,跟着人群往一个方向走。
隔着老远就闻到了腐烂尸体的味道,无遮无挡,毫无障碍地涌入鼻腔。除此之外似乎还带着些并不真切……地星的味道。
八卦和骇人听闻的事是压不住的,它们无孔不入,通常还伴随着添油加醋的二次创造。沈巍在人群外站了一会儿,把议论听了个囫囵,刨除掉那些水分将事件拼凑出了个七七八八。
心里有了底,沈巍垂着眼离开,还没走到办公楼就看到二楼外墙上挂着一个人,腰上拴着根绳子,随着他一连串的“赵处行了吗赵处我想回家”摇摇晃晃。
“哎同学,”沈巍开口,“你在干什么?”
不承想这一出声把人吓得脚底打滑,惊叫一声后直接从二楼窗边摔了个四脚朝天。
沈巍被他吓了一跳,有些愧疚,正要上前去扶,不经意一抬头却跟正从窗口探出头来的男人视线对了个正着。
那是个年轻男人,二十七八,英俊倒是英俊,只是那略显蓬乱的头发让他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。
男人在看着他,不过一瞬又退了回去。
那小伙子的痛呼,学生的交谈,一瞬间像潮汐退了个一干二净,耳膜鼓噪着,沈巍觉得只听得见血液奔腾的声音。巨浪盖过礁石,淹没高山,从时间那头汹涌而来。

这本该是千万年时光中平凡得不起眼的一天。

B.
“赵处,有新案子了。”
汪徵毫无起伏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来,和还残留在脑子里的尖锐铃声形成立体环绕,绕得他有点发昏。
赵云澜从床上坐起来,在床头柜摸索半天也没摸到烟,这才想起他正在香烟戒断期,只好转去摸铁盒里的棒棒糖,聊胜于无。
他咬着棒棒糖听汪徵报告,命案,死者一名,是龙城大学的学生。
“知道了,”赵云澜随便收拾了下自己,“我现在去现场,让死猫跟着,带上那个……那个新来的小朋友。”
然而新来的小朋友并不能顶什么用。
赵云澜嫌弃地放郭长城去吐了五分钟,一人一猫自力更生,搜过了现场,赵云澜抬头看了眼几米外的大楼,然后一拍郭长城的肩:“吐差不多得了,还能不能动?能动就赶紧来干活。”
尸体是在办公楼下发现的。赵云澜靠着窗,手指在窗台的怪异手印上虚点一下,无视被他挂在窗外的郭长城求救,丢给他一句“再认真看看有什么不对劲啊”。
不对劲的地方可太多了,赵云澜“咔”一下咬开了棒棒糖,后槽牙缓慢磨着糖块,发出嘎吱嘎吱的烦人声响,黑猫大庆龇着牙,努力忍着没上去给他一爪子。只是还没等他磨出朵花、想出个所以然来,就听见窗外“砰”的一声,线索没找到,郭长城先把自己摔了。
“哎这小子!”
赵云澜着急忙慌地去看那不省心的实习生,不期然撞上一双眼。
看不见的钥匙终于打开了生满锈的锁,他突然被铺天盖地的画面笼罩,万年前双生的鬼王,两人星空下的对谈,自己被人揪着领子骂“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”,还有那人胸口被冰锥刺穿,笑着呢喃出一句“我不后悔”。
沉寂的火山活了过来,压着心脏翻出炽热岩浆,烧得他手脚都微微发烫。活了二十来年,赵云澜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大喜大悲,却在这一秒恍惚地承受了这未知所起,不知所终的情绪。
却忍不住笑。

C.
“特调处处长赵云澜,先生贵姓?”
“免贵,姓沈。沈巍。”
赵处长。
沈教授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

所有山呼海啸,至此,尘埃落定。

2018-07-26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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